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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求答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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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求答案

窗簾沒拉嚴實,早晨的陽光從縫隙裏投進來,在地板上撒開一片不規則的光影。

楊意心在床上睡著,直到電話進來,本來就睡得不安穩,輕微振動就吵醒他。

他伸手摸索,是一個陌生號碼,本來應該掛斷,但心裏有種預感,使他滑動接起來。

“起來吃早飯。”

果然是牧靳呈。

楊意心平躺著,盯著天花板,睡夢帶來的疲憊不減,腦子裏亂糟糟的,昨晚的畫面混雜著剛才的夢,一時間分不清現實。

牧靳呈問:“在聽?”

楊意心輕輕嗯了一聲,清了清沙啞的嗓子,“不知道吃什麽。”

“面條、抄手、豆漿油條、牛奶燕麥。”牧靳呈給出好幾個選擇。

楊意心都不感興趣,聽著男人沈穩的聲音,心悸消了不少,手指撚著床單,有些猶豫和遲疑,“我……想吃你做的。”

牧靳呈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麽很安靜,讓楊意心不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是否會影響男人的安排,可突然就想任性一次。

哪怕他們現在的關系仍是不清不楚,他也沒有立場。

牧靳呈問他:“想吃我做的什麽?”

楊意心一聽好像有希望,“都行,只要是你做的。”

牧靳呈那邊嗯了一聲,然後掛了電話。

楊意心摸不準這是個什麽意思,把手機放一邊兒,說了這麽久的話困倦感依舊很重,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腦袋繼續睡。

郁期情緒很低落,嚴重影響他的生活,若非有不得不解決的事情逼他起來,不然可以在床上躺一天。

楊意心昏昏欲睡卻也沒有睡沈,滿腦子的碎片,反而越睡越累,太陽穴也越來越痛,把臉更深埋進枕頭裏,疲憊中伴隨漸漸加重的心悸,難受地捂著胸口,軀體化反應來得突然,一下子就喘不上氣,耳朵裏充斥嗡鳴。

驀地,被子掀開,刺眼的光線令楊意心閉了閉眼,在朦朧不清的視線裏看到一個高大人影。

牧靳呈神色冷峻,蹙眉摸了摸楊意心的額頭,有些燙,應該是昨晚上洗澡沒吹頭發直接睡導致了感冒。

嗓子本來好一點,電話裏聽著又嚴重了,牧靳呈就覺得不對,來看果然發燒。

“你生病了知不知道?”他去拿床頭櫃裏的溫度計。

楊意心躺在床上任由牧靳呈給他解衣服扣子,把水銀溫度計放在腋下,被觸碰才有一種真實感。

牧靳呈見人不說話,眉頭蹙得更緊一些,“傻了?”

楊意心問:“你怎麽會來?”

牧靳呈:“我不來,任由你把自己燒死餓死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對自己不看重,所以對生命也沒有敬畏心?”牧靳呈問,“狗是你要養的,就由著它在下面餓著?”

楊意心這才想起來這個屋裏不止自己一個,現在有條狗等著他養。

“我……忘了。”楊意心看了一眼牧靳呈冷怒的樣子,眼睫耷下來,悶悶又可憐。

“……”牧靳呈也懶得計較他記性這回事,把溫度計拿出來看,三十七度九。

這溫度只能算低燒,還不到吃藥的程度。

他把楊意心拉起來,“去洗漱。”

有人盯著自然沒法像獨處那般隨性,況且楊意心不敢惹牧靳呈生氣,昨晚的話是說開了一部分,但不代表牧靳呈不恨他,不代表原諒。

楊意心順著牧靳呈的力道坐起來,反應遲鈍,坐起來了也不知道幹什麽,頭發亂糟糟,睡衣扣子也沒扣上,衣領敞開一片露出碎骨胸膛。

他有日子沒見光了,囚 禁牧靳呈的時候就天天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,抗拒接觸外人,就算出門買個東西都要把自己捂嚴實。

就來被牧靳呈關起來的時候轉為郁期,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躺在床上,要不是被牧靳呈逼著洗碗、澆花做事,恨不得床都不下。

瘦是瘦但白也白,不是在醫院裏昏睡那種病態青白,蛋白質滋補品不間斷,在別墅裏那會兒雞鴨魚湯換著逼他喝,總算是有點成效,仍談不上多健康,但氣色看著好些了。

牧靳呈掃了一眼楊意心松垮的衣服,轉身去拉窗簾。

朝陽明媚不刺眼,瞬間驅散房間裏的沈郁憋悶。

牧靳呈在這待了一個月也算是熟悉,不用楊意心招呼,輕車熟路進出廁所浴室。

“你只有十分鐘洗漱時間,”他對楊意心命令道,“超過十分鐘我會直接推門。”

楊意心被這五年來有一頓沒一頓,不規律的作息搞得體虛,睡覺會出盜汗,每天醒來身上都汗津津的,“可是我想洗澡。”

牧靳呈問:“十分鐘不能洗?”

“……”

牧靳呈下樓做早餐,又提醒:“不準鎖門。”

不久前在浴室裏發生的種種還歷歷在目,楊意心想到男人失控到青筋迸裂的樣子,難過的同時又升起難言的滿足感。

這些年缺失的關懷和照顧,一個人熬過的無數痛苦,深淵的黑暗扭曲了他,迫切需要強制蠻橫的占有來確認對方的存在。

楊意心去浴室洗澡,把自己收拾幹凈出來剛好九分半。

廚房飄出飯香,楊意心下樓看到牧靳呈脫掉西裝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線條流暢緊實的手臂,白襯衫黑西褲,熨帖的面料和精準的裁剪將男人長腿包裹其中,寬肩窄腰,這身穩重帥氣的精英範兒應該坐在辦公室,而不是出現在這裏。

“藥在桌上。”牧靳呈說。

楊意心見桌上藥片、膠囊一大把,花花綠綠的,“這麽多?”

牧靳呈:“不想吃藥就別生病。”

這方面楊意心向來沒有話語權,聽話把這些治療雙相和感冒的一起吃下。

橙子在籠子裏哼哼唧唧叫喚,楊意心想起來要餵飯,去把羊奶熱一熱,狗糧泡軟,打開籠子橙子就撲騰出來,早就聞到香味,一個勁兒圍著主人跳。

楊意心把碗放在地上,順勢蹲下去看著橙子瘋狂進食。

客廳裏的空調被牧靳呈關了,兩扇窗戶大敞,清新流通空氣吹走了封閉一晚的沈悶壓抑。

鍋裏的小餛飩翻滾著白花兒,牧靳呈把切好的菜扔進去,回頭時剛好風吹起窗簾一角,飄揚的簾幔靈動畫面,晨光落了一片在楊意心的發絲上,他蹲在小狗旁邊,依舊沈郁,但狀態平和,手指撚著橙子的毛發擰成一小一條的繩狀。

牧靳呈不轉眼地看著這一幕,直到鍋裏的水沸騰溢出來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音,楊意心都擡眼看過來,他才去處理。

餛飩擺上桌,牧靳呈讓楊意心過來吃飯。

橙子吃飽了,小肚子圓滾滾,舔了舔嘴巴,又聞到飯香跟在楊意心腳邊,看著他吃飯。

“……”楊意心看了它一眼,對上圓溜溜的眼睛,倒是想起來把狗關進廁所拉粑粑。

牧靳呈就看著他忙進忙出的,又折騰一陣才在飯桌坐下來。

楊意心舀了一勺小餛飩,吹了吹熱氣,先喝一口湯,慢吞吞吃東西,像只小貓。

牧靳呈一直盯著他,視線難以忽視,讓他不得不擡眸對視。

二人對視片刻,橙子在廁所裏哼哼唧唧用爪子撓門。

楊意心咽下嘴裏東西,想到一個忽略的重要問題:“你怎麽進來的?”

牧靳呈遞紙巾給他,“你的密碼並不難猜。”

生日,分別,重逢,一個個試下去總有對的。

楊意心沒接紙巾,怔怔看著他,“牧靳呈,你昨天說,你沒有未婚妻。”

“嗯,大學同學,她有男友,訂婚不過是互惠互利。”

楊意心不明白。

“就算你不出現,儀式也不會順利舉行。”牧靳呈一直明白楊意心想的什麽,輕而易舉破了他心中陰霾,“你不是風浪中心,最多算順水推舟。”

楊意心的鼻腔湧上酸楚,情緒說來就來,很快眼眶濕潤泛紅,低頭餵給自己一口餛飩,“……你之前,為什麽不說。”

“為什麽要說?”牧靳呈也有了些情緒,“到底是誰不辭而別?是誰當縮頭烏龜?”

楊意心咽了咽,嗯了一聲,掌心蜷縮又松開,反覆好幾次,話到嘴邊說不出,直到牧靳呈的紙巾碰上嘴角。

他擡眼,濕潤的眼撞進男人深邃如海的瞳孔。

“牧靳呈。”楊意心一把握住近在咫尺的手臂,鼻息急促,“我們……現在算什麽呢?”

牧靳呈沒有回答,只是深深註視他。

楊意心的蠻勁兒又回來了似的,緊緊抓著牧靳呈的手腕,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,迫切回視,“算……算情侶嗎?”

開了一個口子後面的話就好說多了。

“———你照顧我,還幫我這些,又……又隨意進出我的房子。”楊意心雜亂的心緒漸漸清明,風吹霧散,一切塵埃落定,羈絆糾纏急需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。

“牧靳呈,我們這是在談戀愛嗎?”

不知何時廁所裏撓門的聲音也停了,屋子裏靜悄悄的,灑在地板上的陽光漸漸有了熾熱的溫度,輕揚的白紗讓光影忽強忽弱。

隔著不足一米的距離,牧靳呈將楊意心瞧得很清楚,烏黑的眼睛亮起微光,像被烏雲掩蓋的太陽努力沖破陰霾。

他輕柔擦去楊意心嘴角的水漬,平靜道:“不是。”

楊意心眼中的光像破掉的泡泡,倏爾滅了。

是不應該算的。

是他著急了。

楊意心匆匆低頭,剛垂眼下頜就被強勢托住,被迫與男人繼續對視。

但情緒不穩,眼中的淚快兜不住。

“照顧歸照顧,我還沒有原諒你,”牧靳呈說,“我恨你和愛你不沖突,你要等我什麽時候不恨你了,才能和你談戀愛。”

沈冷的音質敲在楊意心的耳膜,讓做不出反應,更難以消化摻雜在其中的“愛”字。

他怎麽配被人愛呢?

做了這麽多錯事,對牧靳呈那麽差,怎麽還配得到牧靳呈的愛?

楊意心還是落了淚,心臟又痛又酸,潛意識裏抵觸著牧靳呈的話,可胸膛空落依舊的地方重新灌溉滾燙愛意,冷卻多年的那顆心再次跳動。

“我那麽壞……牧靳呈,”楊意心難過地說,“我根本不配讓你這麽對我。”

“你是很壞,但我也不算好人。”牧靳呈說,“你的錯事更不差一兩件。”

指腹擦去熱淚,他沈沈的聲音帶著幾分命令和警告,“我可以容忍你的所有,但前提是你只能待在我眼前。”

“不辭而別的戲碼,再來你試試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因為三次元的一些情況,這周沒辦法按照承諾的頻率更新,對追更的寶寶們說一句抱歉,真的很對不起。這周是一共三更:周五、周日、周二更,周三周四休,之後是周五更。

年底事情多,希望能理解,我會盡快處理好三次元的事情!如果後面有加更的話會提前在作話說明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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